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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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數名組織成員當街遭遇襲擊, 森由紀的寶石交易行之行還沒開始就被迫取消。她帶著沒能吃完的打包茶點回到本部，正好遇上太宰治陰森森站在首領辦公室外散發黑氣。
“呦，我聽說有人被襲擊了, 但願不是你。”
她搖搖手裏的塑料袋：“蟹黃湯包怎麽樣？”
“美味，就是有點膩。”太宰治本是一臉想殺人的表情，見到她後慢慢和緩，聲音卻還是低沈沈的：“好玩嗎？”
魏爾倫找自己逼問情報一點也不奇怪，奇怪的是那五個棋子居然只斷了四肢沒丟命。怎麽想都不符合那個傻子超越者的行為邏輯，直到看見她……
除了一直身在局外的森由紀，還有誰能從這種誰都預料不到的角度介入此間呢？
“你玩不起？”少女笑著將塑料袋收回去，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蟹黃湯包要沾著姜和醋一起吃, 據說那才是享用它的正確方式。”
就知道Port Mafia裏有兩個人瞞不住, 森先生那邊先不提，太宰治的話, 把織田作之助丟給他玩，大概生一分鐘的氣就會轉去其他方向找場子報覆。
“可惜我是個和正確無緣的人。”少年垂下眼睛靜靜思索, 然後嘆氣：“所以我輸了一局, 現在該選邊躺平、等著隊友帶贏了。”
這場戲本由森先生誘導, 自己只不過是站在岸上欣賞的純路人。大小姐一摻和進來，中原中也身邊的五個人一個也沒死, 估計看不到那家夥作為人類痛苦掙紮的模樣。雖然有點遺憾，不過嘛……眼下壓力轉移到了森鷗外這邊, 圍觀首領焦頭爛額似乎也是件不錯的樂子。
森由紀不笑了，站在原地等待。
十分鐘後太宰治非常不高興的撅起嘴：“討厭啦，這不是明擺著只能選你麽！難道要我和中年油膩大叔一邊？！可惡！”
他怒氣沖沖上前揪著女孩子的長頭發扯啊扯：“氣死我了！一個月的螃蟹, 否則絕對不會原諒你！”
“嘿嘿！”少女一下子展開眉頭歡笑, 仿佛春光下突然綻放的花：“真的嗎！真的嗎？”
真的選我嗎？
“真的真的！快放開我！”
她撲上去抱著他的脖子, 整個人都掛在少年身上。這份沈甸甸的重量害得兩人差點摔倒，他退了一步站穩，滿口抱怨：“重死了！”
“是你該鍛煉了吧！”
森由紀高高興興松手，整個人都粉撲撲的。這一幕剛好被走出首領辦公室的森鷗外以及中原中也撞個正著，森先生一臉震驚：“發生了什麽？你們兩個為什麽貼這麽近？”
“啊，那個……”太宰治沒來得及把話說完，森由紀一把拉住他的胳膊抱在懷裏：“爸爸，我發現我有點喜歡太宰，剛才我們商量了一下，決定試試。您覺得怎麽樣？”
就像黑貓鉆進服務器機箱裏撓亂了連接線，不影響AI運算但著實讓人看著糟心。森先生滿腦子的計劃瞬間全盤卡頓，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才合適：“……”
就，我覺得不怎麽樣。
你們兩個不是一直吵吵鬧鬧不對付，怎麽突然又看對眼了呢？
想想女兒與弟子的性格，他只能祈禱本部建築質量足夠結實，但願這棟大樓能經得住他們天天拆電梯的熱情。其他人也表示對這個消息接受不良，比如說，旁邊正在為朋友們受傷而難過的中原中也：“……”
不知道為什麽，後背涼颼颼的，就像是怪談傳說中被鬼纏住了那樣。
鑒於森先生與中原中也臉上難看到讓人想笑的表情，黑發少年收回沒來得及說出口的話，反手搭在少女肩膀上把她拉近自己：“大小姐真是位難得的美人兒，不會有人拒絕她的要求吧，不會吧不會吧！”
陰陽怪氣得讓人胃疼。
與其說是新鮮出爐的小情侶，此刻這兩個家夥更像狼狽為奸的雙胞胎。森鷗外揉揉抽痛的額角：“好吧，我沒有意見，只要你們兩個願意。唯一的問題，將來無論是吵架也好打架也罷，可不要來找我告狀。”
——必須分開他們。
於是他笑著上前拍拍太宰治的肩膀：“那就拜托太宰君你多多照顧由紀一些了，她比你小那麽多，要讓著由紀哦。”
果然，黑發少年翻了個白眼。
年輕人，越要他們分開反而越會黏在一起。索性湊作堆，就這兩人的破脾氣，最多三個月，肯定散夥。緊接著Port Mafia首領瞇起眼睛跳了話題：“關於今天下午幾個優秀的年輕人外出執行任務卻遭遇襲擊這件事，你們有什麽看法嗎？”
“我就是聽說了這件事才從中華街匆忙趕回來等待消息，茶點都沒來得及吃完，喏。”森由紀舉起手裏的打包盒：“不知道來龍去脈之前，沒辦法做出分析，誰能提供下情報？”
太宰治則說起另一件事：“根據對方的動向判斷，目標是小矮子不會有錯。那位魏爾倫先生似乎想把我的狗從橫濱帶走，甚至不惜為此毀掉狗狗喜歡的玩具和飼主。”
“問題在於……”森由紀側頭皺起眉毛，仿佛真的在為同僚遇襲而沈重：“那個叫魏爾倫的人，怎麽會知道中也君的情報，他如何確定中也君就是他想要的目標？”
確實挺沈重，希望他們都能早日康覆重回工作崗位，這樣一來她也能多摸一段時間的魚。
從女兒和弟子臉上根本看不出任何端倪，森先生選擇笑著說出不得了的答案：“所以，高層有人向外洩露了組織的秘密，這才導致這場襲擊。”
走廊裏的氣氛一下子變得沈郁凝澀，除了某個耿直少年，其他三人表情幾乎一模一樣。
“如果讓我知道究竟是誰背叛大家，”過了一會兒，中原中也咯吱咯吱磨牙的聲音無比清晰：“我就要把他倒吊起來！”
太宰治和森由紀對視一眼，轉過來後一個比一個無辜：“你加油哦！”
森鷗外：“……”
他們不會把自己看好的未來支柱給玩死吧？
這場各懷鬼胎的簡單談話很快就結束了。由於新生代中的外科醫生不幸被魏爾倫放倒且一直處於昏迷之中，森先生不得不重操舊業，拉了女兒臨時客串醫生和護士。
森由紀本想著回橫濱以後吃吃睡睡摸魚萬歲，不料中途還得跟著便宜爹上手術臺。加在一起湊不出一斤醫德的父女倆忙活到後半夜，總算為那些橫七豎八也就只留了條命的年輕人們打了鋼釘、上了鋼板、裹了石膏，包紮好傷口就扔在治療室裏任他們自生自滅去了。
這不是剛好可以考驗一番大家做人的成色麽？再說了，還有中原中也在，盡心盡力照顧傷員這種事交給他就好。
“讓我的小由紀受累了，本來是想你好好休息呢，爸爸很慚愧。”
森先生似乎打算摸摸女兒的頭頂，他突然想到什麽，馬上把手放下：“回宿舍去吧。你已經是個大姑娘啦，你母親這個年齡的時候，我們已經在勃蘭登堡相遇了呢。”
我的孩子，抱歉不能讓你像同齡的平凡少女一樣輕松享受生活與戀愛。
他垂下眼睛，不讓女兒看清自己的決心。
“哦，那段時光一定被您銘記在心。”少女紫色的眼睛裏流露出柔軟的光，森鷗外幾乎嘆息：“沒錯，我這輩子也不會忘記，愛麗絲的眼眸比那裏的天空還要清澈動人。”
她本就有弱點，人性尚存就是她的弱點。現在……這個弱點被擴大了。
Port Mafia首領反覆用“首領就是組織的奴隸”這一理論不斷提醒自己不可心軟，臉上掛出再溫柔不過的表情：“祝你做個好夢，我可愛的小由紀。”
然後他目送女兒離去，一直看到她腳步輕快的奔向在夜色中等待的少年。
“唉……”
中年男人終於嘆出那口氣：“為了組織，還有橫濱。”
第二天早上，中原中也特意等到晚些時候才去敲響森由紀的房間門，然後面對穿著睡衣睡眼朦朧的少女再次紅了臉：“你！你你！你怎麽能穿這個見人！？”
“拜托！大哥！你看看現在才幾點？我淩晨才躺下好不好！還有啊，你該不會以為女人是可以二十四小時正裝待機的生物吧！”
要不是已知這家夥物理攻擊無效，她絕對要賞他一腳。正處於低氣壓狀態的森由紀面無表情：“什麽事，快說。”
“……”中原中也臉色越來越紅：“對不起！還有，謝謝，謝謝你。昨天阿呆鳥他們的手術……”
聲音越來越小，小到堪比蚊子哼哼。
“你說啥？我聽不見！”森由紀故意拉長聲音消遣他，橘發少年氣不打一處來：“老子他媽的謝謝你了啊！”
門板“邦”的一聲在他面前關閉，旁邊不知何時冒出半個腦袋的青花魚似笑非笑：“中~也~，你想挖我墻角？”
“什！什麽叫挖你墻角！呸呸呸！不要亂說！”
眼看他害羞到頭頂快要冒出蒸汽，太宰治繼續壞心道：“告訴你一件事，由紀她啊……”
說到這裏他故意停頓，想要對幫助了朋友的人表示感謝而鄭重等待的中原中也瞪大眼睛，就見黑發少年滿臉幸災樂禍：“她最討厭被人打斷睡眠了。”
“……”
剛才自己好像敲門吵醒了大小姐來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短腿狗的耳朵和尾巴都耷拉下來了，一副肉骨頭被搶走的模樣。
另一扇門也當面關閉，中原中也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好像被人逗得團團轉。他站在走廊上氣鼓鼓的磨了會兒牙，握緊拳頭轉身就走。
我才不相信青花魚嘴裏的話呢，一個字也不信！
要不，等公關官和阿呆鳥醒了就問問他們，向女孩子道謝兼道歉得送些什麽禮物？
雖說昨天遭遇了襲擊，寶石交易行的工作卻還得繼續，換了新車和新司機，中原中也再次出發前往工作地點。冰冷絢麗沾著血腥的石頭從他指尖流過，帶來源源不絕的財富，少年看著面前那些斑斕的色彩滿腹心事……
“中原先生，我是亞當，主人命令我前來保護您的安全。”
奇奇怪怪的男人再次出現，早上已經被刺激過，這會兒他反倒能否心平氣和與對方展開交流。少年扔開手邊的工作：“我不知道你的主人是誰，我也不需要你的保護。但是可以聽聽這件事的原委，如果不說，你就沒必要留下了。”
他肯聽人說話就好，亞當松了口氣，充當起介紹劇情的NPC：“一切都要從蘭波先生開始講起，您知道他嗎？”
中原中也當然不知道，少年眨眨鈷藍色的眼睛：“那誰？”
“【彩畫集】，能夠通靈的亞空間異能持有者，您真的沒有半分印象了嗎？”隨著亞當的低聲細語，橘發少年怔楞後惴惴道：“好像……”
一片混沌黑暗中閃爍著淡金色光芒的大手，那是他所有記憶的起點。
等他再次看向亞當，眼底的堅冰便融化了：“他在哪兒？！告訴我！”
“啊，這要看蘭波先生自己的意思。眼下他並不想見到您，根據我對人類行為的觀察，已經答應的事可不能反悔。”
亞當一板一眼繼續之前的話題：“我只能告訴您可以讓您知道的那些事……”
描述告一段落，人造人按照事先安排將蘭波與魏爾倫的舊事告知中原中也。
“您來到世間的經過便是如此，當然，蘭波先生的記憶尚未完全恢覆，很多秘密我們也無從得知。為了保護您的安全，先生遠赴異國隱姓埋名，希望您不要辜負先生一片心意，好好活著。”說完這些，青年話鋒一轉：“至於魏爾倫先生的行為，也許是報覆蘭波先生，也許報覆Port Mafia，主人也沒法預測。總之，希望您能幫助我將其早日捉拿歸案。”
中原中也現在腦子裏就像是火山爆發後又灌進去足夠多的水，橫搖豎晃不管怎樣都是稀裏糊塗的一片。
信息量太大，孩子快宕機了。
“……如果我配合你，接下來該怎麽辦？”他憑借直覺提出問題，亞當正色道：“魏爾倫先生的名單上應該還有三個人，據我所知一個是曾與您發生過糾紛的少年，名為白瀨，一個不知名的人，最後一個，是Port Mafia首領。”
一般聽到這裏多少也該對魏爾倫的動機產生些許懷疑了，森由紀專門在這裏為中原中也留了兩條路：一條是老老實實跟著亞當繼續跑任務鏈，另一條則是質疑人造人的動機，拒絕合作進而自行探索。
可惜中原中也頭鐵的跟著魚餌就走，多一句也沒問：“我知道白瀨在哪裏！”
亞當：“……”
和森小姐說的一樣呢，這位中原先生真可愛。
另一邊，補了大半天眠的大小姐用過午飯就被電話召喚直本部首領辦公室——中原中也從外面傳話回來說是有人試圖行刺首領。
為保首領安全，尾崎紅葉、廣津柳浪等準幹部以上的異能力者迅速回防，就連能夠使異能力無效化的太宰治也被喊回來待命。
提著精致的奢侈品包包，大小姐打著哈欠有一口沒一口吃蛋糕，她新鮮出爐的“男朋友”坐在對面有氣無力啃蘋果。
“小由紀，麻煩你來幫爸爸點忙好嗎？”
森先生微笑著向女兒招手，少女面色愁苦的看了一圈，推推男朋友：“爸爸，讓太宰去！”
“不要啦！”少年拉長聲音：“啊，頭好痛！眼睛也痛！”
“親愛的，我恐怕太宰等會兒還有其他任務，幫不上什麽忙。”森鷗外笑意加深，森由紀嘆氣：“好吧……我來了……出錯的話可不管哦！”
說完她起身拖著腳步走到首領辦公桌旁，摟過一沓文件開始翻閱。
下首處Port Mafia的諸位支柱們你看我、我看你。
首領這是，以防萬一所以要做出表態了嗎？看來大小姐的分量……還是被低估了。
時間在紙張翻動的沙沙聲中不斷流逝，夜幕降臨後整個橫濱都處於奇怪的安靜狀態下，就像海嘯來臨前詭異的退潮，所謂平靜也只是大戰爆發的征兆。
“BOSS！我們看到中原先生追著一個外國人正在向本部快速移動！”
零星分散在外面的成員不斷發回消息，守在本部裏的成年人們越來越緊張。
“BOSS……”先代時期就留下的幹部“大佐”猶豫著發出聲音：“是不是先請大小姐暫且避開比較好？”
既然首領有意確立少主，眼下這種情況自然得想方設法分散風險。別管少主什麽性別什麽年齡，只要有個具體對象就比萬一出事群龍無首要強。
森鷗外笑著問森由紀：“親愛的，你覺得呢？”
“爸爸還在這裏，我能去哪兒？”翻動文件的女孩頭也不擡，筆下不停做著記錄：“紅葉姐，美國市場的執行人是誰？發消息讓他給我滾回來解釋！咱們做地下買賣的，這麽爛的賬面拿出去得把人笑死！那邊該不會是想要偷稅篡改了賬本吧？如此作死的事兒連我都不敢做，怪不得組合兜個圈子跑去俄羅斯提醒我。”
“藥品生意就別在北美市場攙和了，我的意見是撤回來，還不如在加拿大投資呢，真當南美的黑1幫很好欺負嗎？”她把看過的資料拍在森鷗外面前：“成本高損失大利潤低，我看不到繼續下去的價值。”
“我看看？”森鷗外拿起那兩份文件反覆研究：“親愛的，你說得沒錯。”
“橫濱出發向北，到白令海峽再向東，經過阿拉斯加進入加拿大，途經美國便可將卸空的貨倉裝滿特產，下行至南美，出手些東歐的“破爛”，裝上煙草砂糖香料咖啡豆，拐彎經過澳大利亞，隨便賣點垃圾騰地方，拐回來走東南亞，帶上糧食和藥物，最後返回橫濱。”
她在森先生面前的地圖上畫了一個圈，跟著看的幹部們呼吸都變重了。
這條線，不僅可以做水下的生意，水上也一樣。走一圈賺一圈，沿途羊毛一根不少通通薅走。不再限制於一城一地內的小打小鬧，而是真正將Port Mafia拔高到可以與世界知名黑1道組織同臺一競高下的地位。
如果該設想得以實現，在座所有人都將親眼見證森氏航運會社作為商業帝國，宛如海中怪獸般崛起的全過程。等到那個時候，“橫濱的Port Mafia”就該倒過來變成“Port Mafia的橫濱”了。
森鷗外安靜看著紅線圈出的痕跡，過了好一會兒擡頭微笑：“親愛的，我真高興。”
現場氣氛逐漸變得熱烈，正在此時一道紅黑色閃光如同閃電般撞入Port Mafia本部大樓，鋼化玻璃碎屑撒了一地，幹部們迅速釋放異能進入戰鬥狀態。
森由紀：“……”
哇哦~
大家的異能力效果好絢麗啊！
唯二沒啥反應的人除了她自己就是太宰治，黑發少年坐在原處打了個哈欠，朝看向自己的“女朋友”眨眨眼。
緊接著另一團小了一號的紅黑色閃光跟著撞進來，森先生心疼得嘴角直抽抽——高層建築維修費好貴的！
接下來魏爾倫拉開架勢把所有敢於朝自己呲牙的對手統統錘翻，筆直沖向森由紀……旁邊的森鷗外。在這個所有人都忍不住屏住呼吸的時刻，Port Mafia首領做了件出人意料的事。
他把近在咫尺的女兒推到身後，自己的異能生命體少女幾乎瞬間便被擊潰，女孩子清脆的聲音從首領背後傳來：“閉眼！”
瞬間致盲的強光與強烈刺激的氣味猛烈爆發，饒是超越者，魏爾倫也不得不選擇暫時後退。這就給了中原中也開大的機會，兩團黑色糾纏著沖出本部大樓飄在半空中大打出手。
等新風系統終於從濃重的胡椒味兒裏拯救出所有人，那兩位也已經將戰場挪到不遠處的海面上。
“這就是超越者的力量。”森鷗外仰首喃喃，很快反應過來揮手命部下采取行動：“通知海岸線所有人盡快撤離！”
“異能特務科那邊……”負責此事的準幹部一臉難色。入侵者的問題好歹還有中原先生解決，和政府打交道可就麻煩了。森先生老神在在：“我倒是想問問內務省呢，為什麽歐洲異能局的特工會不遠萬裏跑來島國為難我們這樣一個窮酸小會社。房子都被打塌了，真過分！”
這句話一出，其他人紛紛長出一口氣，森由紀垂下眼睛。
也就是說，除了相澤謙吉，便宜爹還有其他身處白道的重要線人，或者說，支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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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我聽說有人被襲擊了, 但願不是你。”
她搖搖手裏的塑料袋：“蟹黃湯包怎麽樣？”
“美味，就是有點膩。”太宰治本是一臉想殺人的表情，見到她後慢慢和緩，聲音卻還是低沈沈的：“好玩嗎？”
魏爾倫找自己逼問情報一點也不奇怪，奇怪的是那五個棋子居然只斷了四肢沒丟命。怎麽想都不符合那個傻子超越者的行為邏輯，直到看見她……
除了一直身在局外的森由紀，還有誰能從這種誰都預料不到的角度介入此間呢？
“你玩不起？”少女笑著將塑料袋收回去，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蟹黃湯包要沾著姜和醋一起吃, 據說那才是享用它的正確方式。”
就知道Port Mafia裏有兩個人瞞不住, 森先生那邊先不提，太宰治的話, 把織田作之助丟給他玩，大概生一分鐘的氣就會轉去其他方向找場子報覆。
“可惜我是個和正確無緣的人。”少年垂下眼睛靜靜思索, 然後嘆氣：“所以我輸了一局, 現在該選邊躺平、等著隊友帶贏了。”
這場戲本由森先生誘導, 自己只不過是站在岸上欣賞的純路人。大小姐一摻和進來，中原中也身邊的五個人一個也沒死, 估計看不到那家夥作為人類痛苦掙紮的模樣。雖然有點遺憾，不過嘛……眼下壓力轉移到了森鷗外這邊, 圍觀首領焦頭爛額似乎也是件不錯的樂子。
森由紀不笑了，站在原地等待。
十分鐘後太宰治非常不高興的撅起嘴：“討厭啦，這不是明擺著只能選你麽！難道要我和中年油膩大叔一邊？！可惡！”
他怒氣沖沖上前揪著女孩子的長頭發扯啊扯：“氣死我了！一個月的螃蟹, 否則絕對不會原諒你！”
“嘿嘿！”少女一下子展開眉頭歡笑, 仿佛春光下突然綻放的花：“真的嗎！真的嗎？”
真的選我嗎？
“真的真的！快放開我！”
她撲上去抱著他的脖子, 整個人都掛在少年身上。這份沈甸甸的重量害得兩人差點摔倒，他退了一步站穩，滿口抱怨：“重死了！”
“是你該鍛煉了吧！”
森由紀高高興興松手，整個人都粉撲撲的。這一幕剛好被走出首領辦公室的森鷗外以及中原中也撞個正著，森先生一臉震驚：“發生了什麽？你們兩個為什麽貼這麽近？”
“啊，那個……”太宰治沒來得及把話說完，森由紀一把拉住他的胳膊抱在懷裏：“爸爸，我發現我有點喜歡太宰，剛才我們商量了一下，決定試試。您覺得怎麽樣？”
就像黑貓鉆進服務器機箱裏撓亂了連接線，不影響AI運算但著實讓人看著糟心。森先生滿腦子的計劃瞬間全盤卡頓，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才合適：“……”
就，我覺得不怎麽樣。
你們兩個不是一直吵吵鬧鬧不對付，怎麽突然又看對眼了呢？
想想女兒與弟子的性格，他只能祈禱本部建築質量足夠結實，但願這棟大樓能經得住他們天天拆電梯的熱情。其他人也表示對這個消息接受不良，比如說，旁邊正在為朋友們受傷而難過的中原中也：“……”
不知道為什麽，後背涼颼颼的，就像是怪談傳說中被鬼纏住了那樣。
鑒於森先生與中原中也臉上難看到讓人想笑的表情，黑發少年收回沒來得及說出口的話，反手搭在少女肩膀上把她拉近自己：“大小姐真是位難得的美人兒，不會有人拒絕她的要求吧，不會吧不會吧！”
陰陽怪氣得讓人胃疼。
與其說是新鮮出爐的小情侶，此刻這兩個家夥更像狼狽為奸的雙胞胎。森鷗外揉揉抽痛的額角：“好吧，我沒有意見，只要你們兩個願意。唯一的問題，將來無論是吵架也好打架也罷，可不要來找我告狀。”
——必須分開他們。
於是他笑著上前拍拍太宰治的肩膀：“那就拜托太宰君你多多照顧由紀一些了，她比你小那麽多，要讓著由紀哦。”
果然，黑發少年翻了個白眼。
年輕人，越要他們分開反而越會黏在一起。索性湊作堆，就這兩人的破脾氣，最多三個月，肯定散夥。緊接著Port Mafia首領瞇起眼睛跳了話題：“關於今天下午幾個優秀的年輕人外出執行任務卻遭遇襲擊這件事，你們有什麽看法嗎？”
“我就是聽說了這件事才從中華街匆忙趕回來等待消息，茶點都沒來得及吃完，喏。”森由紀舉起手裏的打包盒：“不知道來龍去脈之前，沒辦法做出分析，誰能提供下情報？”
太宰治則說起另一件事：“根據對方的動向判斷，目標是小矮子不會有錯。那位魏爾倫先生似乎想把我的狗從橫濱帶走，甚至不惜為此毀掉狗狗喜歡的玩具和飼主。”
“問題在於……”森由紀側頭皺起眉毛，仿佛真的在為同僚遇襲而沈重：“那個叫魏爾倫的人，怎麽會知道中也君的情報，他如何確定中也君就是他想要的目標？”
確實挺沈重，希望他們都能早日康覆重回工作崗位，這樣一來她也能多摸一段時間的魚。
從女兒和弟子臉上根本看不出任何端倪，森先生選擇笑著說出不得了的答案：“所以，高層有人向外洩露了組織的秘密，這才導致這場襲擊。”
走廊裏的氣氛一下子變得沈郁凝澀，除了某個耿直少年，其他三人表情幾乎一模一樣。
“如果讓我知道究竟是誰背叛大家，”過了一會兒，中原中也咯吱咯吱磨牙的聲音無比清晰：“我就要把他倒吊起來！”
太宰治和森由紀對視一眼，轉過來後一個比一個無辜：“你加油哦！”
森鷗外：“……”
他們不會把自己看好的未來支柱給玩死吧？
這場各懷鬼胎的簡單談話很快就結束了。由於新生代中的外科醫生不幸被魏爾倫放倒且一直處於昏迷之中，森先生不得不重操舊業，拉了女兒臨時客串醫生和護士。
森由紀本想著回橫濱以後吃吃睡睡摸魚萬歲，不料中途還得跟著便宜爹上手術臺。加在一起湊不出一斤醫德的父女倆忙活到後半夜，總算為那些橫七豎八也就只留了條命的年輕人們打了鋼釘、上了鋼板、裹了石膏，包紮好傷口就扔在治療室裏任他們自生自滅去了。
這不是剛好可以考驗一番大家做人的成色麽？再說了，還有中原中也在，盡心盡力照顧傷員這種事交給他就好。
“讓我的小由紀受累了，本來是想你好好休息呢，爸爸很慚愧。”
森先生似乎打算摸摸女兒的頭頂，他突然想到什麽，馬上把手放下：“回宿舍去吧。你已經是個大姑娘啦，你母親這個年齡的時候，我們已經在勃蘭登堡相遇了呢。”
我的孩子，抱歉不能讓你像同齡的平凡少女一樣輕松享受生活與戀愛。
他垂下眼睛，不讓女兒看清自己的決心。
“哦，那段時光一定被您銘記在心。”少女紫色的眼睛裏流露出柔軟的光，森鷗外幾乎嘆息：“沒錯，我這輩子也不會忘記，愛麗絲的眼眸比那裏的天空還要清澈動人。”
她本就有弱點，人性尚存就是她的弱點。現在……這個弱點被擴大了。
Port Mafia首領反覆用“首領就是組織的奴隸”這一理論不斷提醒自己不可心軟，臉上掛出再溫柔不過的表情：“祝你做個好夢，我可愛的小由紀。”
然後他目送女兒離去，一直看到她腳步輕快的奔向在夜色中等待的少年。
“唉……”
中年男人終於嘆出那口氣：“為了組織，還有橫濱。”
第二天早上，中原中也特意等到晚些時候才去敲響森由紀的房間門，然後面對穿著睡衣睡眼朦朧的少女再次紅了臉：“你！你你！你怎麽能穿這個見人！？”
“拜托！大哥！你看看現在才幾點？我淩晨才躺下好不好！還有啊，你該不會以為女人是可以二十四小時正裝待機的生物吧！”
要不是已知這家夥物理攻擊無效，她絕對要賞他一腳。正處於低氣壓狀態的森由紀面無表情：“什麽事，快說。”
“……”中原中也臉色越來越紅：“對不起！還有，謝謝，謝謝你。昨天阿呆鳥他們的手術……”
聲音越來越小，小到堪比蚊子哼哼。
“你說啥？我聽不見！”森由紀故意拉長聲音消遣他，橘發少年氣不打一處來：“老子他媽的謝謝你了啊！”
門板“邦”的一聲在他面前關閉，旁邊不知何時冒出半個腦袋的青花魚似笑非笑：“中~也~，你想挖我墻角？”
“什！什麽叫挖你墻角！呸呸呸！不要亂說！”
眼看他害羞到頭頂快要冒出蒸汽，太宰治繼續壞心道：“告訴你一件事，由紀她啊……”
說到這裏他故意停頓，想要對幫助了朋友的人表示感謝而鄭重等待的中原中也瞪大眼睛，就見黑發少年滿臉幸災樂禍：“她最討厭被人打斷睡眠了。”
“……”
剛才自己好像敲門吵醒了大小姐來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短腿狗的耳朵和尾巴都耷拉下來了，一副肉骨頭被搶走的模樣。
另一扇門也當面關閉，中原中也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好像被人逗得團團轉。他站在走廊上氣鼓鼓的磨了會兒牙，握緊拳頭轉身就走。
我才不相信青花魚嘴裏的話呢，一個字也不信！
要不，等公關官和阿呆鳥醒了就問問他們，向女孩子道謝兼道歉得送些什麽禮物？
雖說昨天遭遇了襲擊，寶石交易行的工作卻還得繼續，換了新車和新司機，中原中也再次出發前往工作地點。冰冷絢麗沾著血腥的石頭從他指尖流過，帶來源源不絕的財富，少年看著面前那些斑斕的色彩滿腹心事……
“中原先生，我是亞當，主人命令我前來保護您的安全。”
奇奇怪怪的男人再次出現，早上已經被刺激過，這會兒他反倒能否心平氣和與對方展開交流。少年扔開手邊的工作：“我不知道你的主人是誰，我也不需要你的保護。但是可以聽聽這件事的原委，如果不說，你就沒必要留下了。”
他肯聽人說話就好，亞當松了口氣，充當起介紹劇情的NPC：“一切都要從蘭波先生開始講起，您知道他嗎？”
中原中也當然不知道，少年眨眨鈷藍色的眼睛：“那誰？”
“【彩畫集】，能夠通靈的亞空間異能持有者，您真的沒有半分印象了嗎？”隨著亞當的低聲細語，橘發少年怔楞後惴惴道：“好像……”
一片混沌黑暗中閃爍著淡金色光芒的大手，那是他所有記憶的起點。
等他再次看向亞當，眼底的堅冰便融化了：“他在哪兒？！告訴我！”
“啊，這要看蘭波先生自己的意思。眼下他並不想見到您，根據我對人類行為的觀察，已經答應的事可不能反悔。”
亞當一板一眼繼續之前的話題：“我只能告訴您可以讓您知道的那些事……”
描述告一段落，人造人按照事先安排將蘭波與魏爾倫的舊事告知中原中也。
“您來到世間的經過便是如此，當然，蘭波先生的記憶尚未完全恢覆，很多秘密我們也無從得知。為了保護您的安全，先生遠赴異國隱姓埋名，希望您不要辜負先生一片心意，好好活著。”說完這些，青年話鋒一轉：“至於魏爾倫先生的行為，也許是報覆蘭波先生，也許報覆Port Mafia，主人也沒法預測。總之，希望您能幫助我將其早日捉拿歸案。”
中原中也現在腦子裏就像是火山爆發後又灌進去足夠多的水，橫搖豎晃不管怎樣都是稀裏糊塗的一片。
信息量太大，孩子快宕機了。
“……如果我配合你，接下來該怎麽辦？”他憑借直覺提出問題，亞當正色道：“魏爾倫先生的名單上應該還有三個人，據我所知一個是曾與您發生過糾紛的少年，名為白瀨，一個不知名的人，最後一個，是Port Mafia首領。”
一般聽到這裏多少也該對魏爾倫的動機產生些許懷疑了，森由紀專門在這裏為中原中也留了兩條路：一條是老老實實跟著亞當繼續跑任務鏈，另一條則是質疑人造人的動機，拒絕合作進而自行探索。
可惜中原中也頭鐵的跟著魚餌就走，多一句也沒問：“我知道白瀨在哪裏！”
亞當：“……”
和森小姐說的一樣呢，這位中原先生真可愛。
另一邊，補了大半天眠的大小姐用過午飯就被電話召喚直本部首領辦公室——中原中也從外面傳話回來說是有人試圖行刺首領。
為保首領安全，尾崎紅葉、廣津柳浪等準幹部以上的異能力者迅速回防，就連能夠使異能力無效化的太宰治也被喊回來待命。
提著精致的奢侈品包包，大小姐打著哈欠有一口沒一口吃蛋糕，她新鮮出爐的“男朋友”坐在對面有氣無力啃蘋果。
“小由紀，麻煩你來幫爸爸點忙好嗎？”
森先生微笑著向女兒招手，少女面色愁苦的看了一圈，推推男朋友：“爸爸，讓太宰去！”
“不要啦！”少年拉長聲音：“啊，頭好痛！眼睛也痛！”
“親愛的，我恐怕太宰等會兒還有其他任務，幫不上什麽忙。”森鷗外笑意加深，森由紀嘆氣：“好吧……我來了……出錯的話可不管哦！”
說完她起身拖著腳步走到首領辦公桌旁，摟過一沓文件開始翻閱。
下首處Port Mafia的諸位支柱們你看我、我看你。
首領這是，以防萬一所以要做出表態了嗎？看來大小姐的分量……還是被低估了。
時間在紙張翻動的沙沙聲中不斷流逝，夜幕降臨後整個橫濱都處於奇怪的安靜狀態下，就像海嘯來臨前詭異的退潮，所謂平靜也只是大戰爆發的征兆。
“BOSS！我們看到中原先生追著一個外國人正在向本部快速移動！”
零星分散在外面的成員不斷發回消息，守在本部裏的成年人們越來越緊張。
“BOSS……”先代時期就留下的幹部“大佐”猶豫著發出聲音：“是不是先請大小姐暫且避開比較好？”
既然首領有意確立少主，眼下這種情況自然得想方設法分散風險。別管少主什麽性別什麽年齡，只要有個具體對象就比萬一出事群龍無首要強。
森鷗外笑著問森由紀：“親愛的，你覺得呢？”
“爸爸還在這裏，我能去哪兒？”翻動文件的女孩頭也不擡，筆下不停做著記錄：“紅葉姐，美國市場的執行人是誰？發消息讓他給我滾回來解釋！咱們做地下買賣的，這麽爛的賬面拿出去得把人笑死！那邊該不會是想要偷稅篡改了賬本吧？如此作死的事兒連我都不敢做，怪不得組合兜個圈子跑去俄羅斯提醒我。”
“藥品生意就別在北美市場攙和了，我的意見是撤回來，還不如在加拿大投資呢，真當南美的黑1幫很好欺負嗎？”她把看過的資料拍在森鷗外面前：“成本高損失大利潤低，我看不到繼續下去的價值。”
“我看看？”森鷗外拿起那兩份文件反覆研究：“親愛的，你說得沒錯。”
“橫濱出發向北，到白令海峽再向東，經過阿拉斯加進入加拿大，途經美國便可將卸空的貨倉裝滿特產，下行至南美，出手些東歐的“破爛”，裝上煙草砂糖香料咖啡豆，拐彎經過澳大利亞，隨便賣點垃圾騰地方，拐回來走東南亞，帶上糧食和藥物，最後返回橫濱。”
她在森先生面前的地圖上畫了一個圈，跟著看的幹部們呼吸都變重了。
這條線，不僅可以做水下的生意，水上也一樣。走一圈賺一圈，沿途羊毛一根不少通通薅走。不再限制於一城一地內的小打小鬧，而是真正將Port Mafia拔高到可以與世界知名黑1道組織同臺一競高下的地位。
如果該設想得以實現，在座所有人都將親眼見證森氏航運會社作為商業帝國，宛如海中怪獸般崛起的全過程。等到那個時候，“橫濱的Port Mafia”就該倒過來變成“Port Mafia的橫濱”了。
森鷗外安靜看著紅線圈出的痕跡，過了好一會兒擡頭微笑：“親愛的，我真高興。”
現場氣氛逐漸變得熱烈，正在此時一道紅黑色閃光如同閃電般撞入Port Mafia本部大樓，鋼化玻璃碎屑撒了一地，幹部們迅速釋放異能進入戰鬥狀態。
森由紀：“……”
哇哦~
大家的異能力效果好絢麗啊！
唯二沒啥反應的人除了她自己就是太宰治，黑發少年坐在原處打了個哈欠，朝看向自己的“女朋友”眨眨眼。
緊接著另一團小了一號的紅黑色閃光跟著撞進來，森先生心疼得嘴角直抽抽——高層建築維修費好貴的！
接下來魏爾倫拉開架勢把所有敢於朝自己呲牙的對手統統錘翻，筆直沖向森由紀……旁邊的森鷗外。在這個所有人都忍不住屏住呼吸的時刻，Port Mafia首領做了件出人意料的事。
他把近在咫尺的女兒推到身後，自己的異能生命體少女幾乎瞬間便被擊潰，女孩子清脆的聲音從首領背後傳來：“閉眼！”
瞬間致盲的強光與強烈刺激的氣味猛烈爆發，饒是超越者，魏爾倫也不得不選擇暫時後退。這就給了中原中也開大的機會，兩團黑色糾纏著沖出本部大樓飄在半空中大打出手。
等新風系統終於從濃重的胡椒味兒裏拯救出所有人，那兩位也已經將戰場挪到不遠處的海面上。
“這就是超越者的力量。”森鷗外仰首喃喃，很快反應過來揮手命部下采取行動：“通知海岸線所有人盡快撤離！”
“異能特務科那邊……”負責此事的準幹部一臉難色。入侵者的問題好歹還有中原先生解決，和政府打交道可就麻煩了。森先生老神在在：“我倒是想問問內務省呢，為什麽歐洲異能局的特工會不遠萬裏跑來島國為難我們這樣一個窮酸小會社。房子都被打塌了，真過分！”
這句話一出，其他人紛紛長出一口氣，森由紀垂下眼睛。
也就是說，除了相澤謙吉，便宜爹還有其他身處白道的重要線人，或者說，支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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